瑪哈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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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哈嘎拉
拉日吉瑪並不在意被送出去的兩個人，他巋然不動站在最後面，一派法相莊嚴，手指不急不緩撥動身上垂落的人骨念珠。
這裏是他的法寺，是他祭拜瑪哈嘎拉的祭壇，哪怕是十二佛寺活佛喇嘛親臨也未必奈何的了他。這些不知輕重的異教徒撞到他手上難逃一個死字，他怕什麽。
骷髏發出笑聲，雙臂招搖。除了召喚出骷顱法相的喇嘛以外，其餘喇嘛也低聲念咒。在法器催動之下，紅皮赤/裸女人手中扯著人皮飄蕩在上空，大肚赤面的男人腳踏白骨，鮮紅雙目直看向尹青嵐。
在這一片混亂之中，在一旁垂落的布幃之下，一小灘不起眼的黑色慢慢游移而來。
它像只幽靈自在愜意地在陰氣裏穿梭，經過幾個喇嘛時很自然地分出一縷進入他們體內。喇嘛們對這種細微的動靜沒有一點意識，全然不知道自己身上威風凜凜的法相突然出現痛苦之色，雙臂放下了手中的人骨法器，抱住自己開始抽搐。
“真舒服啊。”
黑色終於挪動到靠近段玦的一側。
似男似女的聲音在段玦耳邊響起，裏面滿是感慨：“這才是我們該待著的地方，這才是這個世界原本該有的模樣...嘖，就是這裏的東西都太弱了。”和鬼道裏天地形成時積累下來的原始陰氣相比，這裏的陰氣貧瘠稀薄，澄澈幹凈得像東北天池裏的水。
尹青嵐就在不遠的地方，背對著段玦。
段玦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背影，唇線緊閉，一言不發。
“你們動靜真大，剛才天雷都被引下來了吧。”它說著說著，開始不懷好意地笑：“越過法則直接向天道請雷，多厲害的手段，天道又是多麽喜歡她。你確定將來你們吵架，她在氣頭上的時候不會一道雷把你劈死？”
地下擠著的濃黑陰氣開始湧動，仿若無盡海面下隱藏著的冰山，又像一只斑斕大虎。喇嘛帶來的那些陰氣簡直成了一塊輕飄飄的紗布，蓋在老虎頭上，弱小又無害。
這只猙獰猛獸兇猛蟄伏關註上面的情況，全神貫註，虎視眈眈。
黑液話音剛落，老虎的利齒瞬間而至一下嚼碎它半邊身子。
“好啦好啦，是我說錯話——動靜小點！你不怕她發現了？！”黑液見狀不好立即開始求饒，見求饒認錯沒有用，又很熟練地搬出尹青嵐來威脅。
這下段玦終於回它話了。
“滾。”
一個字，擲地有聲。
好好好，滾就滾。
它這段時間在法則眼皮子底下待在法則看護的好比心肝的不周山爐裏，吐納六界陰氣，讓整個鬼道都力量大增。不知道多少年前受的傷都快好了，它著實心情舒暢，不準備和段玦計較。
黑液湧動幾下，盯著段玦看一會，心裏又冒出來一個念頭。
陰氣是天地間至邪至寒之物，包納世間極惡。貪嗔癡、恨別離，世間種種汙濁之物都包納其間。如今段玦吞了它一半本源，它這次過來原本也只是想看看這些日益增長的惡念對他有沒有影響。
如果有，那就太好了。
說不定可以乘機勸說段玦與它聯手，直接弄死那幫神佛和法則。從此以後六界輪回都會被籠罩在陰氣之下，為它鬼道為尊。
所以在短暫的猶豫後，黑液不但沒有離去，反而又惡意地湊上前一點，誘惑游說：“最近感覺怎麽樣，力量大增的感覺好不好？你現在已經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為什麽不能再做一個呢？”
“你看看這些人，一次次吵到你和尹青嵐相處。”它看似為段玦百般考慮，聲音越發輕柔：“沒必要，本來可以不這樣的。只要你與我聯手，接納我，這整個世界都會拜在你的手底下。任何人神鬼怪的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間，你大可以讓他們就此閉嘴聽話......尹青嵐想要這個世界和和美美，你就讓他們和和美美，這有什麽不好嗎？”
段玦垂在身側的手指頭一動，黑液立即閉嘴，準備再挨一次打。
可它周圍的那些陰氣只不過是翻了一下身，沒有撲上來撕咬它。
黑液都楞了，這是第一次它耍心眼段玦沒揍它。
一楞過後，它立即敏銳地窺探到那一絲松動的痕跡，大喜過望。
難道段玦又和尹青嵐吵架啦？難道它的機會就在今天？
就當它準備繼續加把勁勸說的時候，和尹青嵐對峙的骷髏無聲張開頷骨，指骨上高舉鮮紅奪目的卡帕啦。
這只精美華麗的頭顱器皿裏不知什麽時候溢滿鮮嫩人腦，隨著一陣刺耳的狂歡大笑被兩具骷髏一飲而下。
成倍的陰氣霎時從周圍嚎啕升起，哀嚎陣陣，腐肉遍地。穿著僧衣的僧人身影開始模糊，方才金碧輝煌的佛殿在此刻再也見不到一點慈樂的樣子，猶如佛教傳說中的屍陀林，森寒無比。
更見鬼的是就這種場景裏面，周圍還當真是有佛光縈繞、梵音陣陣。
天罡道法，形我自然。
尹青嵐闔閉十指翻飛，一點灼灼滾燙靈光在她掌心迅速迸燃、炁沖直下，浩浩蕩蕩與周圍恐怖陰氣撞在一起。
僵持大約七秒後，屍體沸騰灰飛煙滅，萬鬼被清炁追擊身形扭曲消散，陰氣裊裊散開如同被熱氣蒸發的水霧，露出後面拉日吉瑪神情微變的面孔。
下一刻尹青嵐身形在原地消失。
一只指尖勾纏著紅繩，紅繩上飄飄蕩蕩數枚青銅五帝錢的手悍然掐上了身負骷髏法相的喇嘛脖頸。她逼近那骷髏的面容，青綠色的眼瞳對上黑洞的眼窟，手中毫不猶豫收緊。
這和烙鐵燙上皮肉沒有半點區別，喇嘛空白的雙目往下一翻，恢覆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痛苦地伸手想要掙紮著去抓尹青嵐的手腕。
“噗噗噗噗。”
四聲裝滿水的氣球被戳破一樣的聲音突兀傳來。四股細若游絲色澤純黑的陰氣直接絞斷了這喇嘛的手腕腳腕，拖著從地下湧出陰氣攀爬而上，殘忍肆意地開始吞噬骷髏法相。
這些陰氣顯然比骷髏法相帶來的陰氣強上許多，全不畏懼周圍游蕩著的靈氣。它們一邊圍殺骷髏法相一邊往尹青嵐身邊湊，跟狗一樣要去蹭她的手。
尹青嵐收回手，看一眼站在旁邊的段玦。
他游刃有餘清理一旁其它喇嘛召喚出的稍弱的法相，一點殘渣都沒有剩下將其全部吞噬。陰氣被尹青嵐的靈氣消融，而後又源源不斷從段玦站的地方為中心湧出來，代替之前的森然地獄把整座寺廟變成了一片粘稠的像瀝青一樣的黑暗，只剩下幾道清淩淩的靈氣環繞在尹青嵐周圍。
“你！”拉日吉瑪這下極其駭然，指著段玦後退一步：“你是什麽東西？！”
他話音剛落，陰氣從地底卷襲而上從手指根砍斷了他的手指。
“沒教養。”段玦渾身上下被剛吞噬的還沒有完全轉化的陰氣充盈，皮膚下黑冷的血液仿若沸騰，帶來令人牙根發酸腫脹的力量感。
他眼底不甚明顯地彌漫一線猩紅，看著那塊還帶著骨頭的手指掉落被地下的陰氣吃的一點都不剩，他勾唇笑道：“怎麽能用手指著別人。”
拉日吉瑪疼得大叫一聲，捂著手指血肉模糊的斷口看著尹青嵐，呼吸粗得像是漏氣的風箱。他身邊的喇嘛如今也都無計可施，意識到他們祭拜的佛護不住他們後心中也懼怕起來，牢牢握住手中的法器朝著拉日吉瑪這邊靠攏。
拉日吉瑪作為一代上師、凡普若寺活佛喇嘛的弟弟，還從來沒有過這麽狼狽的時候！
“你們還想幹什麽，難道你們還要殺了我嗎？”他也算是聰明，馬上就反應過來這個時候應該想著誰說話有用，牢牢盯著尹青嵐：“藏區教派不受你特控部管轄，你不能殺我！”
“不能殺你？”這是什麽道理。
尹青嵐吃軟不吃硬，對這些殘殺人命的東西軟硬都不吃，哪管他虛張聲勢在這裏要挾，說道。
“你殺外面的人，我就能殺你。”她手上靈氣燃起往右幹凈利落一揮，一連串響亮的巴掌聲響徹周圍。
這群被外頭牧民血肉供養的肥頭肥腦的妖人被抽了十幾個巴掌，整個口腔裏彌漫起血腥味、牙齒整顆滾落在嘴裏、吞進候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經堂大殿後方，垂落的布簾之內猛然傳來一聲叫喊。
“尹顧問!”
是徐止的聲音。
毫不誇張，這一聲堪稱驚慌絕望。
尹青嵐還從沒有聽過徐止用這樣的聲音喊過她。她心臟重重鼓動，動作一滯，不妙的預感沖刷全身。
對面提心吊膽尾唯恐自己馬上就要被弄死的拉日吉瑪也是一楞，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僵硬的面孔松快下來，面上肌肉神經性的抽搐，滑稽詭異。
尹青嵐顧不得拉日吉瑪在想什麽。她沒感覺剩下的兩道靈氣有消耗，這說明顧兆依舊沒有性命危險。但她的心跳就是越來越快，原先的不安感迅速擴大。
她猛然轉身，手上騰起靈氣直接粉碎了那道垂落巨大的簾子，沖向後院。
風吹過尹青嵐的面頰，她眼睛睜大停了下來。
徐止跪在地上，單手拿著桃木劍對準他身前，身上的衣服都是血，懷裏躺著一個人。
祝阮菱被徐止緊緊抱著，胸口處被貫穿出一個大洞，嘴巴還在裏不斷湧出混合碎末的鮮血。臉頰垂向一邊，沾滿血珠的睫毛擡起朝著尹青嵐看過來，一下一下，輕輕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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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日吉瑪並不在意被送出去的兩個人，他巋然不動站在最後面，一派法相莊嚴，手指不急不緩撥動身上垂落的人骨念珠。
這裏是他的法寺，是他祭拜瑪哈嘎拉的祭壇，哪怕是十二佛寺活佛喇嘛親臨也未必奈何的了他。這些不知輕重的異教徒撞到他手上難逃一個死字，他怕什麽。
骷髏發出笑聲，雙臂招搖。除了召喚出骷顱法相的喇嘛以外，其餘喇嘛也低聲念咒。在法器催動之下，紅皮赤/裸女人手中扯著人皮飄蕩在上空，大肚赤面的男人腳踏白骨，鮮紅雙目直看向尹青嵐。
在這一片混亂之中，在一旁垂落的布幃之下，一小灘不起眼的黑色慢慢游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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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舒服啊。”
黑色終於挪動到靠近段玦的一側。
似男似女的聲音在段玦耳邊響起，裏面滿是感慨：“這才是我們該待著的地方，這才是這個世界原本該有的模樣...嘖，就是這裏的東西都太弱了。”和鬼道裏天地形成時積累下來的原始陰氣相比，這裏的陰氣貧瘠稀薄，澄澈幹凈得像東北天池裏的水。
尹青嵐就在不遠的地方，背對著段玦。
段玦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背影，唇線緊閉，一言不發。
“你們動靜真大，剛才天雷都被引下來了吧。”它說著說著，開始不懷好意地笑：“越過法則直接向天道請雷，多厲害的手段，天道又是多麽喜歡她。你確定將來你們吵架，她在氣頭上的時候不會一道雷把你劈死？”
地下擠著的濃黑陰氣開始湧動，仿若無盡海面下隱藏著的冰山，又像一只斑斕大虎。喇嘛帶來的那些陰氣簡直成了一塊輕飄飄的紗布，蓋在老虎頭上，弱小又無害。
這只猙獰猛獸兇猛蟄伏關註上面的情況，全神貫註，虎視眈眈。
黑液話音剛落，老虎的利齒瞬間而至一下嚼碎它半邊身子。
“好啦好啦，是我說錯話——動靜小點！你不怕她發現了？！”黑液見狀不好立即開始求饒，見求饒認錯沒有用，又很熟練地搬出尹青嵐來威脅。
這下段玦終於回它話了。
“滾。”
一個字，擲地有聲。
好好好，滾就滾。
它這段時間在法則眼皮子底下待在法則看護的好比心肝的不周山爐裏，吐納六界陰氣，讓整個鬼道都力量大增。不知道多少年前受的傷都快好了，它著實心情舒暢，不準備和段玦計較。
黑液湧動幾下，盯著段玦看一會，心裏又冒出來一個念頭。
陰氣是天地間至邪至寒之物，包納世間極惡。貪嗔癡、恨別離，世間種種汙濁之物都包納其間。如今段玦吞了它一半本源，它這次過來原本也只是想看看這些日益增長的惡念對他有沒有影響。
如果有，那就太好了。
說不定可以乘機勸說段玦與它聯手，直接弄死那幫神佛和法則。從此以後六界輪回都會被籠罩在陰氣之下，為它鬼道為尊。
所以在短暫的猶豫後，黑液不但沒有離去，反而又惡意地湊上前一點，誘惑游說：“最近感覺怎麽樣，力量大增的感覺好不好？你現在已經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為什麽不能再做一個呢？”
“你看看這些人，一次次吵到你和尹青嵐相處。”它看似為段玦百般考慮，聲音越發輕柔：“沒必要，本來可以不這樣的。只要你與我聯手，接納我，這整個世界都會拜在你的手底下。任何人神鬼怪的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間，你大可以讓他們就此閉嘴聽話......尹青嵐想要這個世界和和美美，你就讓他們和和美美，這有什麽不好嗎？”
段玦垂在身側的手指頭一動，黑液立即閉嘴，準備再挨一次打。
可它周圍的那些陰氣只不過是翻了一下身，沒有撲上來撕咬它。
黑液都楞了，這是第一次它耍心眼段玦沒揍它。
一楞過後，它立即敏銳地窺探到那一絲松動的痕跡，大喜過望。
難道段玦又和尹青嵐吵架啦？難道它的機會就在今天？
就當它準備繼續加把勁勸說的時候，和尹青嵐對峙的骷髏無聲張開頷骨，指骨上高舉鮮紅奪目的卡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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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見鬼的是就這種場景裏面，周圍還當真是有佛光縈繞、梵音陣陣。
天罡道法，形我自然。
尹青嵐闔閉十指翻飛，一點灼灼滾燙靈光在她掌心迅速迸燃、炁沖直下，浩浩蕩蕩與周圍恐怖陰氣撞在一起。
僵持大約七秒後，屍體沸騰灰飛煙滅，萬鬼被清炁追擊身形扭曲消散，陰氣裊裊散開如同被熱氣蒸發的水霧，露出後面拉日吉瑪神情微變的面孔。
下一刻尹青嵐身形在原地消失。
一只指尖勾纏著紅繩，紅繩上飄飄蕩蕩數枚青銅五帝錢的手悍然掐上了身負骷髏法相的喇嘛脖頸。她逼近那骷髏的面容，青綠色的眼瞳對上黑洞的眼窟，手中毫不猶豫收緊。
這和烙鐵燙上皮肉沒有半點區別，喇嘛空白的雙目往下一翻，恢覆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痛苦地伸手想要掙紮著去抓尹青嵐的手腕。
“噗噗噗噗。”
四聲裝滿水的氣球被戳破一樣的聲音突兀傳來。四股細若游絲色澤純黑的陰氣直接絞斷了這喇嘛的手腕腳腕，拖著從地下湧出陰氣攀爬而上，殘忍肆意地開始吞噬骷髏法相。
這些陰氣顯然比骷髏法相帶來的陰氣強上許多，全不畏懼周圍游蕩著的靈氣。它們一邊圍殺骷髏法相一邊往尹青嵐身邊湊，跟狗一樣要去蹭她的手。
尹青嵐收回手，看一眼站在旁邊的段玦。
他游刃有餘清理一旁其它喇嘛召喚出的稍弱的法相，一點殘渣都沒有剩下將其全部吞噬。陰氣被尹青嵐的靈氣消融，而後又源源不斷從段玦站的地方為中心湧出來，代替之前的森然地獄把整座寺廟變成了一片粘稠的像瀝青一樣的黑暗，只剩下幾道清淩淩的靈氣環繞在尹青嵐周圍。
“你！”拉日吉瑪這下極其駭然，指著段玦後退一步：“你是什麽東西？！”
他話音剛落，陰氣從地底卷襲而上從手指根砍斷了他的手指。
“沒教養。”段玦渾身上下被剛吞噬的還沒有完全轉化的陰氣充盈，皮膚下黑冷的血液仿若沸騰，帶來令人牙根發酸腫脹的力量感。
他眼底不甚明顯地彌漫一線猩紅，看著那塊還帶著骨頭的手指掉落被地下的陰氣吃的一點都不剩，他勾唇笑道：“怎麽能用手指著別人。”
拉日吉瑪疼得大叫一聲，捂著手指血肉模糊的斷口看著尹青嵐，呼吸粗得像是漏氣的風箱。他身邊的喇嘛如今也都無計可施，意識到他們祭拜的佛護不住他們後心中也懼怕起來，牢牢握住手中的法器朝著拉日吉瑪這邊靠攏。
拉日吉瑪作為一代上師、凡普若寺活佛喇嘛的弟弟，還從來沒有過這麽狼狽的時候！
“你們還想幹什麽，難道你們還要殺了我嗎？”他也算是聰明，馬上就反應過來這個時候應該想著誰說話有用，牢牢盯著尹青嵐：“藏區教派不受你特控部管轄，你不能殺我！”
“不能殺你？”這是什麽道理。
尹青嵐吃軟不吃硬，對這些殘殺人命的東西軟硬都不吃，哪管他虛張聲勢在這裏要挾，說道。
“你殺外面的人，我就能殺你。”她手上靈氣燃起往右幹凈利落一揮，一連串響亮的巴掌聲響徹周圍。
這群被外頭牧民血肉供養的肥頭肥腦的妖人被抽了十幾個巴掌，整個口腔裏彌漫起血腥味、牙齒整顆滾落在嘴裏、吞進候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經堂大殿後方，垂落的布簾之內猛然傳來一聲叫喊。
“尹顧問!”
是徐止的聲音。
毫不誇張，這一聲堪稱驚慌絕望。
尹青嵐還從沒有聽過徐止用這樣的聲音喊過她。她心臟重重鼓動，動作一滯，不妙的預感沖刷全身。
對面提心吊膽尾唯恐自己馬上就要被弄死的拉日吉瑪也是一楞，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僵硬的面孔松快下來，面上肌肉神經性的抽搐，滑稽詭異。
尹青嵐顧不得拉日吉瑪在想什麽。她沒感覺剩下的兩道靈氣有消耗，這說明顧兆依舊沒有性命危險。但她的心跳就是越來越快，原先的不安感迅速擴大。
她猛然轉身，手上騰起靈氣直接粉碎了那道垂落巨大的簾子，沖向後院。
風吹過尹青嵐的面頰，她眼睛睜大停了下來。
徐止跪在地上，單手拿著桃木劍對準他身前，身上的衣服都是血，懷裏躺著一個人。
祝阮菱被徐止緊緊抱著，胸口處被貫穿出一個大洞，嘴巴還在裏不斷湧出混合碎末的鮮血。臉頰垂向一邊，沾滿血珠的睫毛擡起朝著尹青嵐看過來，一下一下，輕輕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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